斑斑

可慰同仇 6.5

第六章（上）

明楼收拾完残局，稳住汪曼春才坐上专车前往新政府办公厅，坐在汽车后座，明楼揉了揉自己滚烫的脸颊，不由的嘶了一声，不用看也知道必定是一片通红。希望不要肿的太厉害，他还要见人。原想着速度回到新政府的办公室，拿上毛巾做个冷敷，挽回一点面子。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明楼匆匆回到办公厅的时候，被特意等候在此的日本特高课卫兵给截下，严肃有礼的告诉他，藤田方正长官在办公室等他，有主要事情需要当面转达。明楼面上恭敬，神色没有任何的破绽，心中微微一提，将手边所有的事情全在脑海中过滤一遍，推测藤田方正可能会传达的内容，准备腹稿。

这对明楼来说不是难事，整了整衣服和头发，神色镇定的向日本特高课的专车走去。日本特高课的办公厅离新政府的并不远，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明楼沉着冷静，意气风发的大步向里走去，那模样十足向一个蝇营狗苟汲取权力的伪君子。

卫兵为他通报开道，明楼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了南田洋子和藤田诚一郎分别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似乎他们之前在聊着什么，不过明楼心想应该十有八九是关于他自己的。明楼扬起笑容分别向三人致礼，藤田方正冷硬的声音响起，让他就坐。

明楼坐在阿诚的右手边，阿诚稍稍一偏头就能看见明楼的右脸，那清晰分明的五指印，心中笑道，大姐果然不会手下留情。明楼感受到阿诚的目光，仍旧一副镇定的模样，仿佛他脸色什么也没有。其实，他的右脸不仅发热而且隐隐作痛，心中更是窝火的要死。他做了三十多年的明家大少爷，就算他投身革命，为中国的独立民主而努力，但不代表他的做派会有什么改变，在别人面前露丑，他到底是意难平的。

“明先生，这次召你前来是有一件事情向你宣布。”藤田方正坐在明楼对面，严肃的向他开口，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请说。”明楼以不变应万变，淡然回答。

“明楼先生，你总理新政府经济司以及特务委员会，夙兴夜寐，我们大日本帝国了解明楼先生的忠诚，我想三个机要秘书能力有限，所以我认命一个秘书长给你，为你搭理各项事务。”说话的并不是藤田方正而是南田洋子，南田洋子是女人，虽然素来强干，但是总是要比藤田方正婉转些，好听些。

“所以藤田先生认命藤田诚一郎为您的秘书长。”南田洋子看了一眼阿诚，说出认命之语。明楼有些愣，这件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转而一想也在情理之中，恐怕这日本人是觉得光那三个机要秘书还不足以监控他，所以要再安插一个人进来全面插手他的一切事物。不过，这招棋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这足够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更何况安插进来的还是藤田方正的儿子。

“藤田诚一郎是藤田先生的爱子，做我的秘书，太过大材小用、屈才了他也折煞我明楼了。”明楼嘴里推诿一番，他心里知道，日本人既要铁了心插人进来，自然是推不掉的。他心中盘算，这是一步明棋，那么自有暗棋跟进，未来的日子真是预料中的残酷。

“能为明先生分忧，是我的荣幸，仰慕明先生已久，若能在先生手下学到几分，就心满意足了。”阿诚也向明楼行礼，说了些话，陪着他一副崇拜者的表情，更像是一个父亲拗不过唯一的儿子的心愿，只能动用特权让儿子离他的偶像更近一些……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转达完这项命令，明楼就告退离开，只是阿诚跟在他身后，等出了办公厅，他小跑着到明楼前面，真的像一个秘书一样为明楼拉开汽车门，请他上车不说，还自己跑到驾驶座上，准备开车送他回新政府办公厅。明楼原本想制止，不过，他愿意伺候就让他伺候，脑子里转了一圈，想着既然要插一手，那就那些琐碎的、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塞给他，那些事情处理麻烦，还要和多个部门对接，让他一天跑个十七八个地方，他还有时间插手监视自己的日常工作吗？明楼冷笑，不该他碰的绝对不会让他碰到！

阿诚通过反观镜看着后座的明楼，明楼带着眼镜，歪着脸看向车窗外，没什么表情，不过他想，应该是想怎么对付自己，他应该会认为藤田方正让自己做秘书长的位置是一步明棋，而必定有后手跟进，可惜，他不是明棋，是阳谋，明面上的步步紧逼，才能看出一些从侧面看不清的细节，我可不是来干扰监控你的日常事务，我是来扒你人皮的……

两人各怀心思的回到新政府办公厅，经过这一番折腾已经过了午休时间。明楼下午还有几个会议需要参加，而每个会议都会有必要的发言，一般这种事情都是陈秘书负责的，明楼却把这件事情教给了阿诚，让他在一个小时之内拟定所有内容，你不是我的秘书么，上司大如天，这点要求不过分。明楼看了一眼阿诚，便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处理他已经疼了半天的脸。

日本特高课已经十分迅速的收拾了一间办公室给阿诚，虽然，他现在是明楼的秘书长，但是日本人谁不知道他少佐的军衔？藤田先生的爱子？所以他的办公室不比明楼的小，就是布置简单了一些，因为，他不喜欢奢华的事务，一切以实用为目的。只不过他的实木大办公桌上摆着各色事务的汇报文件，文事用品，不过有一个物件在这堆东西里特别惹眼，分外格格不入，一个点心盒子，或者说是凯司令的蛋糕盒子，谁都知道那是凯司令装最著名的栗子蛋糕的盒子……

陈秘书有些紧张的站在阿诚的办公桌前面，他是南田洋子安插在明楼身边的棋子，这一点，藤田先生并不知道，可是眼前的这位藤田先生刚坐定就一个电话把他叫过来，难不成他暴露了？他站在阿诚面前足有五分钟，期间阿诚一句话都没和他说，他只是专注的伏案写字，直到他把一张纸写得满满当当才慢吞吞的盖紧笔盖，一双鹿眼直视他。陈秘书咽了口口水，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紧张。

“我叫你来并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些东西，你去列一个大致内容，半小时后交给我。”说完，就把他刚刚列出来的三个会议的核心内容提纲交给了他，让他分别拟一个讲话概要。陈秘书看了一眼阿诚，半个小时？以往他为明楼拟定发言内容，怎么也要提前一天，可这位藤田先生一来，直接变成半个小时？！他简直欲哭无泪，但是他知道，如果他不干，他就可以滚蛋回家躺着去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他听过传言，这位藤田先生最恨别人延迟、不守时，他连一分钟拖延的时间都没有，他绝对是热锅上的蚂蚁，火烧屁股了！

阿诚打开盒子，吃了一口栗子蛋糕，他还没有吃中饭呢！这点小事还能难住他？呵呵。

双休日都要加班，我要哭死了/(ㄒoㄒ)/~~

今天也是刚加班回来，所以码了半章，先放上来看看。